“所以我们真的只是好兄弟在开玩笑而已，我们平常太无聊了，你明白吧，布莱恩？”
克里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，以他的身份而言，这样对学生说话，可以说得上是低声下气。
“好的，既然是开玩笑的话……您先回去吧，克里克教官。”见到布莱恩终于展露笑颜，克里克终于放心地离开了。
布莱恩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，克里克走后，布莱恩失魂落魄地坐到路边的长椅上。
其实他一点都没有相信克里克的话，那样淫乱的状况，说是开玩笑，连小孩都不会信。
但他不能再和克里克纠缠下去了，无论出于何种目的，他能分辨得出克里克对他的善意，克里克确实是怕他难过才来骗他。
教官们到底在干什么，他们为什么要这样？真相似乎并不遥远，但聪明的脑袋不愿意再运转下去，压抑住了探知真相的本能。
装作不知道算了，布莱恩悲哀地想。就按照克里克的说法，教官们只是太无聊了，在做一些兄弟间的游戏，互相靠着手淫解决性欲，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合理。
对……就当做这样……
布莱恩蜷缩在长椅上，抱住了大腿，将脸埋在腿间。
他真的不明白。
他能弄懂复杂的计算，抽象的理论。但他沉默寡言，阴暗又畏缩，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，害怕与人类接触，因此人类是他永远无法钻研透的课题。
他不懂人类的心思，人类会去爱，但大多情况下更愿意去去恨，会有尔虞我诈的秘密，不能让别人知晓。
也是这样卑劣的人类，经历了战争与冲突，飞出了地球，而后终于团结在了一起，建立了统一的政体。
布莱恩擦了擦眼泪，望着远方出神，初代大总统亚当的雕像哪怕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，都是那么巍然地矗立，泪光里看不真切而添了一分神性。
布莱恩忽然想到一件轶事：据说亚当先生在初上任时走的是亲民路线，从某个时期起却突然转变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风格，不接受采访，不允许别人的靠近。
仍旧是坊间的传闻，据说其实这其中没有什么大的变故，只是因为亚当先生有一个很会吃醋的爱人而已。他不高兴亚当总统的好人缘，甚至为了亚当整治了当时不少的高官，也许是把他们都当做了假想敌。一切与亚当先生的接触，都要经过他的首肯。
也许在总统爱人的心里，亚当先生的每一块肌肤都是属于他的，不允许别人观赏，因此永远要求亚当外出时遮挡得严严实实。也因此，亚当先生留下的所有雕像，都是穿着长靴手套，衣领遮到下巴，宽沿大帽的造型。
以往布莱恩总是对此嗤之以鼻，认为不过是后人胡思乱想，把亚当总统当做被圈养的金丝雀一样——可是就算在亚当晚年时，他仍旧有亲赴战场的战功，军校的雕像即是描绘了某一次征战的场景，哪里有被伴侣管到畏畏缩缩的样子。
这些说法，在布莱恩心底，甚至称得上对亚当的抹黑，是让人捧腹大笑的烂俗爱情故事。
但现在他笑不出来了，布莱恩好像渐渐地能够理解那种心思，如果项怀辛只是属于他的，那好像也很不错。
只是那样的圈养，真的还算是爱吗？
“布莱恩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