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施主,他意在小僧,也不知小僧何时招惹单施主,可否让小僧随行去衙门一趟。”惠宁吟了句佛号,回个礼。

    韩浣菡柔柔一笑:“惠宁大师,衙门牢狱此等血污之处,大师慈悲,怕是见不得。我会将此事禀报家父,嘱人着重调查,定会还您一个公正。”

    “令尊可是韩刺史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她的笑真诚了几分。

    惠宁沉静的目光直直望着她,良久,颔首:“有劳施主。”便同樊珀离开一品楼。

    “方才,我听一品楼的东子说,沈公子也遇袭了?”她望向二楼,“歹人可有捉到?”绍白摇摇头。

    也怪他大意,本想留个活口套些信息,没料到楼下传来的打斗声,一时分了神,那群刺客通通服毒自尽。不过,大致信息他心中有数。

    韩浣菡宽慰道:“人无碍便好,沈公子可知他们是何人派来?”“可能是昭襄王吧,前几天,我得罪了他,他怕是气不过。”绍白有些苦恼,“韩姑娘若是识得他,便劝他收手罢了,徒增杀孽。切不说这人来人往容易伤人性命,还有累韩大人爱民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听着听着,韩浣菡面色沉了下来,应下了,挥手让人将单云押下去。沈绍白皱了下眉,虽然韩瑥誉府里的管事妻弟和魔天宗有勾结,韩浣菡有点可疑,但如今没证据说明韩瑥誉跟魔天宗一伙,这么多年来韩瑥誉这个上州刺史还是当得挺称职,行事低调,在扬州城里颇有美名。不过,找沁华的人帮忙盯一下是有必要的。

    丹菱给自家小姐解下披风,爽快地架好桌椅。韩浣菡侧身招呼绍白落座,修长的脖颈衬着湖绿的缠丝交颈褙子,优美端庄得如同高贵的天鹅。一切都恰到好处,一举一动像被标尺衡量过一般,活生生的《女戒》标本。

    “上次的事,真是多谢沈公子相助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就好。”沈绍白从楼里隐约猜测到是刺史府夫人给她下绊,韩刺史家目测也是个宅斗养蛊场。看来上次的事真是个意外,但对于韩浣菡此人,他望了眼面前端庄娴雅得如同京城闺秀的教科书模板的姑娘,能笑傲后院的女人能是什么善茬。

    她回以一笑,抖开了包裹里那件银灰色的狐裘:“我把衣服洗……洗干净了,还你。”她回想到上次的尴尬事件,顿了一顿,睫羽快速扑闪了几下。

    绍白接过狐裘,放在一旁。

    丹菱抱怨那天那些登徒浪子把娇嫩主子的手都捏青了,印子到现在都没消,要不是绍白出手搭救就悬了。绍白说:“随从还是得备着,我们楼里的莺儿姐出行都会带着护卫的。”他转头安慰韩浣菡,“这伤过两天就能自然消掉。你别老惦记着它,越惦记反倒越疼。”

    丹菱神色不愉噘噘嘴,哪有人拿楼里的姐儿跟她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比的哟,一个姐儿排场还那么大。

    “沈公子怕是没吃饭吧?我刚好在路上买了些点心,你尝尝好吃不?”

    韩浣菡将一盒城内西南那家蔡记小铺的桃花酥祭出来,这是她打听到绍白喜爱甜食下,百般辛苦托人才拿到手这么一盒。拈了一小块,小口入嘴,吃相极为秀气文雅。

    “好吃的。”她真诚地将吃食递给他,不经意间纤指轻拨额前的碎发,别到耳后,耳珰摇曳,雪白修长的脖颈美的让人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丹菱暗地折服,秀色可餐,双管齐下,小姐实在是高啊!不愁这根呆木头不上钩。

    结果,可惜对方真的是又憨又直,情商喂狗,嘴毒不论还眼瞎,简直是五毒俱全,三秒瓦解对手。

    这包装有点熟悉,绍白迟疑地问:“是蔡记的么?”“对呀。排老长队才拿到的呢。”丹菱点点头,怎样,被这千金难求的高级点心镇住了吧。

    “别吃了。”绍白抿着唇,伸出手帕一把掐掉韩浣菡手上吃剩的桃花酥,在两人诧异的目光,包住,扔到一边,“那家店,东西制作得不干净。”是黑心店,他有天梦游去他们店撸猫,猫没碰着,中途在后厨被一大堆聚众蹦迪的可疑灰黑色毛绒绒吓醒了。